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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时看!【原创散文】:《分配记》

2023-06-15 17:17:00 来源:顶端新闻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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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分配记》 作者/小阁 人民日报社评论部李德民老师是河南信阳人,原来是在报社写大评论的,大概就是经常署名"任仲平"之类,退休后还写文章,昨天在他公号上猛然看到一篇《谁把我调到武汉我就嫁给谁》,顿时,千滋百味涌上心头,几十年前我毕业分配时的旧事,"今朝都到眼前来"。 我是初中毕业直接考上中专卫校的,当年,我们南阳卫校只在我们遂平县招收了我一个学生。我父亲是民办教师,家里5个孩子,他老人家担心我们姊妹5个将来都在我们那穷山村"修理地球"怎么办,因此不让我读高中,直接考了中专,因为考上就能转户口,上学有助学金,毕业了国家分配,从此和农民身份"就此别过",成为吃"商品粮"的。 说到"吃商品粮",那可太让人羡慕了,羡慕到伤心。一个家里世世代代务农的山村女孩子,在恢复高考制度前,凭啥能吃"商品粮"呢?就好比天上的白云,一抬头就可以见到,但是永远也摸不着。 记得有一次母亲打发我去镇子上买零用东西,我见那女"营业员"20岁左右,白白的,细皮嫩肉,说话也细声细气,又看看8、9岁的自己晒的黢黑,捡的姐姐的旧衣服短一截子,穿的旧布鞋脚趾头上破了几个洞,几个调皮捣蛋的脚趾头直欲往外窜儿,野丫头像仰慕嫦娥一样在供销社磨磨蹭蹭了好久舍不得走。到家,我给母亲大夸那个女营业员长得好,母亲说我,小孩子家不知道好歹,她那叫长得好?毒日头地儿里干3天农活儿晒晒试试,我又瞧了瞧30多岁的母亲,的确,大眼睛黑葡萄似的,如果不是皮肤黑而粗糙,母亲也是蛮漂亮的。 转眼到了1985年6月,我就要卫校毕业了。在这之前,学医的我们每人都有大半年的实习阶段,我在我们县医院实习。那个时候的分配原则基本是家乡在哪里就分配到哪里,可是我连我实习的遂平县医院也留不到,尽管我跟着老师白班夜班轮番上,练得一手静脉输液一针扎上的好技术;尽管我已经能够单独值班,作为助产士,漫漫长夜,在产妇一声声的痛苦呻吟中,把一个个鲜嫩的啼哭着的小生命托举到人间;尽管我听话,老师们安排个啥我一溜小跑赶紧去干。想到分配和前途,我心中无限惆怅和茫然。这个期间,手术室的胖护士长有天突然把我叫着,说,小妮儿,你看你快毕业分配了,咱医院有个阿姨看上你了,你要给她做儿媳妇,人家包给你留到县医院。我说,那她儿子是干啥的呀多大了?"年龄比你大4岁,部队转业的",我一听这就不乐意了,母亲说"好铁不打钉,好汉不当兵",学习好的男孩子都考上学了,考不上的才去托关系走后门当兵呢,我就回绝说,我家里嫌我还小,还不让我找对象哩。 几天后我休班回家,和母亲说起这事儿,倚着我家的木门框伤心不已,县医院是留不到了,那就只好还回我们那个山脚下的乡医院了,乡医院是个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吗?太知道了。母亲劝我说,别难过了,分到咱乡医院也可以,就这几里地,家里给你送面送菜送鸡蛋香油吃,你休班了抬腿就回来。我仰头看看高而远的蓝天,几朵白云在上面悠哉悠哉地飞翔;低头看看我家院子,几只鸡正在争抢一把秕糠,你说草鸡翅膀短小,她如何能翱翔天空呢?无奈和绝望像蝌蚪一样爬满了我的心间,我蹲在水盆边洗脸,蝌蚪就游到我的手里,游到我的脸上,蝌蚪多而凌乱,水盆里的水干净而清澈,像我19岁的泪水。 转眼到了毕业的日子,开完散学典礼,我惦着档案袋到市卫生局开"派遣证"。卫生局人事科只有一个30多岁的人在值班,他不胖,好像还带副眼镜。他看了看我的档案,抽出一张公函,拿出公章,在"派遣证"抬头上写了3个大字:"遂平县","卫生局"还没有写出来,突然停住,抬头问我:"市里精神病医院还缺两名护士,你愿意助产士改护士,去精神病院吗?"我想,助产士算一门专业技术,母亲说是"一手拖两命",到精神病院给疯疯傻傻的人打针喂药一辈子?我摇头说"不愿意",那人说,你还小,不懂事,今天不派了,回家和大人商量商量再来。 到家和我父亲一说,我爸当时就说,当然是留市里了,改行就先改行吧。那年的7月,我母亲背着一个裹着被子铺盖卷儿的大包袱,我提着一网兜儿脸盆洗漱用品,从驻马店汽车站下车后,踩着满是煤灰的路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东边精神病院的方向走,整座城市,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,只有树上的夏蝉,在热烈地对我唱着欢迎的歌儿。 多年以后,我从驻马店精神病医院考到驻马店广播电视台当记者,到市中心血站采访,一见站长,这不是当初劝我留在市里的老师吗?问他当年为何要劝一个陌生的女孩儿留在市里?他说,"不只是你,在卫生局的时候,凡是从农村考出来的学生,能够留到市里的,我都帮忙学生们留在市里。我也是农村考学出来的"。我坐着,看着他,心中波涛翻滚,一时"竟无语凝噎"。 冥冥之中,这个老师在我懵懂无知即将踏入社会时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。老师姓邵,叫桂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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